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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们台湾这些年:讲述台湾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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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30 23:52: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们台湾这些年》
  一个台湾青年写给13亿大陆同胞的一封家书
  讲述30年来政治巨变下,台湾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读完本书,您会了解台湾人30年来的真实生活和心路历程。
  只想感叹一声:大家都不容易!

  作者的话:
  关于真正的台湾,你又了解多少?
  这是我常常问大陆朋友的问题。
  我明白,对于很多大陆朋友来说,台湾往往只是一个空洞的政治概念;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台湾过去30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台湾普通民众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其实,台湾30年来的社会巨变,绝不亚于改革开放30年的大陆。
  1975年蒋介石逝世后,台湾局势骤然微妙;蒋经国于70年代末力排众议,强力发动台湾社会变革,直接推动了台湾的经济腾飞;接下来的几十年,李登辉、陈水扁、马英九等政治人物粉墨登场,台湾社会风起云涌,每一个最普通的台湾人,都卷入其中,日常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30多年的社会巨变,也给我和我的家人,留下了许许多多令人难忘的欢笑与泪水。
  本书从我出生的1977年写起,以一个台湾平民的视角,向您细述30多年来台湾社会的大事件和小故事,与您分享过去30年台湾老百姓最真实的日常生活和悲喜人生。
  读完本书,您多半会感叹一声:这些年,原来大家都不容易!

  作者简介:
  廖信忠,
  1977年出生于被赶出联合国后“风雨飘摇”的台湾;
  1984年,李登辉当选“副总统”,廖信忠上小学;
  1989年,蒋经国逝世的第二年秋天,廖信忠升入国中;
  1993年,新国民党联线人士组建“新党”,廖信忠进入淡江高中读书;
  1998年,马英九和陈水扁竞选台北市长,廖信忠参加成功岭大专集训;
  2008年,台湾大选马英九获胜,而陈水扁随后锒铛入狱,廖信忠也在上海开启了自己全新的一段人生。


  我们台湾这些年:1977,出生在被赶出联合国后风雨飘摇的台湾

  我是1977年生人。20世纪70年代末的台湾,整个社会气氛都是怪怪的,就像是一只气球,随时都可能破掉,但就是破不掉的状态。重大基础建设都快要完成,经济开始腾飞,但大家都在等那种“冲破”的气氛。
  这段时期的台湾,用后来官方一些政令倡导的文章来形容就是“风雨飘摇”。在台湾当局代表被赶出联合国后不久,接着就是1978年底的美国与台湾当局断交。人心惶惶的社会气氛下,有办法的人当然都先跑到别的国家去了。而台湾当局不断地告诉大家要“庄敬自强,处变不惊”——应该说,在更早的时候,从1949年国民党退踞台湾到20世纪70年代的这几十年里,岛内反对人士始终站在国民党对立面,却如狗吠火车般无用,甚至给自己带来危险;到了20世纪70年代,虽然内外交加之下岛内形势风起云涌,要求改革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在那个“党即一切”的年代,社会上反国民党的声浪也从小涟漪成为小水波,越来越大,但国民党仍然坚持一贯的统治态度,因此这几年风波不断,草民如我家,也不由自主地被卷入某些事件里面。
  我的生日在11月份,而我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是在当年的3月29日。我年纪大一点儿时发现其中似乎怪怪的,因此动不动就爱跟我妈开玩笑:“乖乖,原来我是早产儿啊……”我妈那种保守的女人当然每次都被我逗得无话可说。
  简单说一下我爸。他是台湾中部云林县人,云林在传统上(甚至现在)和大家的心目中都算是乡下,传统的农业县。但也因为是较穷困的地方,所以民风也较彪悍,大家一提到云林,就不由得联想到黑道的故乡。而我妈是台南人,台南算是台湾最早开发的地区,因此文化气氛浓厚,传统上大家也认为台南人很有钱。
  我爸就跟他那个年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年轻时就到台北打拼,他本来在药厂做销售员,后来一直做到台湾北区的销售主管。在台湾高速公路刚建成,没什么私家车在跑,又被讥讽为养蚊场的年代,他就已经买了车子,算是那个年代很普遍的从乡下来到台北,努力走向成功的商人典型。而我妈,年轻时在台南就自己开了一个打字行,刚好在我爸的台南总公司旁边,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
  在他们结婚,即我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1976年,我爸已经在台北做起了自己的生意,并住在台北士林的旧家,这是我3岁前住的地方。
  这年年底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台的“王幸男邮包爆炸案”,对象是当时的台湾省“主席”谢东闵,邮包炸伤了他的左手手指。这件震撼国民党党政高层的邮包爆炸案,据我高中时的老师回忆,在那指纹还无法用计算机辨识的年代,几乎所有大学生都被动员去清查核对,也就是逐一清查核对全台湾已服役男子的指纹资料。就这样,几十万份资料一份一份地查,居然也真的查出来了,原来是一个叫王幸男的人所为。他因不满政治情势,而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偏巧王幸男家的药厂,就是我爸工作的药厂。
  据我老爸回忆,他某天回家,看到有两个人坐在家里的椅子上。弄清他们身份后,我老爸就被带进某个地方喝茶,接着就是兄弟有几人、有没有女朋友、在教会干吗(我爸那时候已经是基督教徒了)、药厂都在做什么之类铺天盖地的问题。好几个人轮流问了24小时,最后我老爸写了保证书后才让出来。事后他才知道,那时候还是他女朋友的我妈,以及他的兄弟姐妹,也全都被问过话了。
  我爸对国民党的反感,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爸可还是国民党党员呢!现在都还可以看到他那破烂不堪的国民党证,不过他每次都说他从没参加过小组活动,没交过一次党费,说是都有人帮他代签代交了。
  不夸张地讲,在那个年代,几乎大家都是国民党党员。只要上高中,学校教官或老师就会用各种方法、手段,明示、暗示学生要入国民党。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有业绩压力的啦!高中生哪会分辨太多,只知道入国民党有许多好处,就乖乖地填了资料入党。或者在当兵时,部队辅导长也会要求大家入党。在台湾的义务兵体制下,尤其像几十年前那种一当兵就要当两三年的苦日子里,做国民党员在部队里可能会有比较多的好事爽差,大家就这样入了党。
  所以,现在在台湾问四五十岁的男人,谁没入过国民党,可能很难找到,只不过极大部分都没交过党费,没参加过活动,成了“失联党员”。前不久,国民党进行党员资料整理,还意外发现许多民进党及亲绿人士都曾经是国民党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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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26 18:31:33 | 只看该作者
  第一次上网(上)






  我第一次上网,或者说,第一次使用Windows界面的电脑是在1997年升大学的那个暑假。台北车站前有一排空间,摆满了IBM赞助的电脑,免费提供给来往的民众上网。每天我经过那里,总是要花几十分钟东看西看。那时候个人网站也还不流行,大部分都是商业网站,因此我只记下几个网址,如台湾早期知名入口网站番薯藤、SONY、华纳等,逛来逛去也就那几个。
  但严格说起来,我第一次接触电脑,是在1983和1984年刚上小学左右。那时我常去一个哥哥的家里玩,他家里有一台当初宏碁仿AppleII的“小教授”电脑。这台“电脑”并不像我们现在所说的电脑,反而像一个盒子,内置处理器等零件,盒子正面下方则是小小的键盘,所以,这是需要接在电视上作为屏幕的。
  当然,这台电脑只被我们拿来当游戏机用。当时的游戏卡是类似录音带一样的东西,放进录音机里读取。立体声的录音机还不行,要单音的。经过漫长的读取时间,终于可以玩了,但如果不慎动到什么,还会造成读取失败,又要再读一次,简直会让人疯掉。虽然那时候的游戏超级简陋,只有八色而已,但我们还是玩得很开心。
  “小教授”系列总共出了三代,可以说是宏碁电脑的成名作,虽然口口声声说跟AppleII并不完全兼容,但大家都知道其实就是仿AppleII的。当年,买得起“小教授”的家庭可以说都有一定经济水准。而宏碁推出“小教授”,也算是一战成名。“小教授一号”,前几年在国外也曾看过,还有推出当做教学机用的,真是吓死我了。
  后来另一家的一个老师,家里买了一台PC,我看那里面的游戏更好玩了,遂撇下“小教授”,转投PC的怀抱里去。真是现实的小孩!
  大一点儿后,Apple推出了Mac系列,许多人会炫耀买了一台Mac128K。当然那几年仿Mac的厂商抓也抓不完,台湾就一堆厂商在效仿,而且仿得又比原厂的功能更强,那种情况就像现在山寨机,功能超强,把什么功能都做进去,掺在一起,像做撒尿牛丸一样。如果说现在台湾一些国际性的知名计算机信息大厂,当初都是搞仿冒起家的,也不为过。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Mac干脆关起来搞自闭,这也给了PC做大的机会。在小学时,学校仅有的几台电脑都还是那一体成型的Mac128k,但到了初中上电脑课时,教室里面放置的,全部都是PC了。
  大学的时候我曾经跟一群朋友在外面吃饭,聊到这个问题,大家都认为Mac的开放性不如PC佳,没想到邻座一位不认识的中年大叔突然转过头来大骂:“你们PC的开放性才差嘞!”
  高中的电脑课算是陪衬的,大家也都还是当作休闲去一下。那几年,Windows95及Windows98的上市,出现了世界各国排队疯狂抢购的现象,还成了国际新闻。
  妈妈虽然一直说家里要买电脑,说了好几年,但也一直要到我上大学时,才真正买了一台电脑。上了大学后,我经常要用电脑,没事也都跑到计算机中心上网,网络的世界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太新奇了,什么资讯都看得到。有鉴于计中的人太多,又常抢不到位置,所以我也常偷溜去研究生教职员专用的计算机房,图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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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23 16:36:22 | 只看该作者
  “白晓燕命案”主犯陈进兴落网(上)




  白晓燕命案的三名凶手——陈进兴、林春生、高天民展开了全台的大逃亡。虽然他们三个受到黑白两道同时的追杀,但还是能在亡命逃亡的几个月内又干下好几个案子,又有不少女性受害,搞得全台湾人心惶惶,简直就是梦魇。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哪一个匪徒可以影响台湾民心达到这种程度。
  三个歹徒第一次与警方交手是在台北五常街。当时警方接到线报他们在这边出现,遂把这一区封锁起来。很自然,电视又开始做SNG现场连线了。于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三个出现在这里,并且警方准备攻坚。于是,一堆好事的民众就出现在封锁线外围观了。这样,现场除了有警察、记者、民众,还有一堆卖凉水零食的摊贩,简直就是一团糟。开始攻坚后也是这样,警察冲了进去,记者也跟着冲了进去,于是观众在电视机前看到一堆记者在激战中跟着蹿来蹿去,上下楼梯,简直就是妨碍警方行动,成何体统!后来,虽然这次行动把林春生给毙了,但其他两人逃脱,并且也有一名警察殉职。这次行动简直就像闹剧一场,事后要求检讨的声浪很大。
  过了一个多月,台北市发生整形名医方保芳诊所命案,医师方保芳、妻子张昌碧、护士郑文喻三人被杀。一开始,大家本来都是半开玩笑地讨论:这该不会也是陈进兴干的吧!过了不久后证实,果然是他们干的,大家又打了个冷战。原来,他们逃亡过程中想要整形易容,等到整容手术成功后,为了灭口,就把他们三个一起干掉了。
  当时的电视节目,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节目,都在讨论这个案件。因为陈进兴在逃亡期间又犯下不少强暴案,所以甚至有德尔谈话节目请来心理专家、性学专家之类讨论陈进兴是不是性能力太强,让女受害者产生斯德哥尔摩效应而藏匿他,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
  这其中又发生一个小插曲。逃亡过程中,陈进兴因为怀疑警方刑囚他的老婆而大感不爽,所以大量投书各媒体,不过也让大家很惊讶,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冷血凶杀犯,字体居然那么工整娟秀,让大家一时无法接受。
  到了11月中旬,高天民某天在台北市的石牌这一带做指压按摩,警方早接到线报在那边埋伏,最后展开枪战,高天民自知难逃被捕命运,自己结束了生命。
  经过几次对他们出现位置的地缘分析,民众得知他们已经往台北市的士林北投这附近来了,所以我们家这一带,气氛突然间变得很紧张,到处都有警察拿着步枪设岗临检,一时间风声鹤唳。
  就在高天民自杀的隔天,11月18号,陈进兴被捕了,这也是一连串事件的最高潮。这天,我跟往常一样上山去上学。下课之后,留在计算机中心上网,看看BBS,聊天瞎扯着。到了6点左右,计中的管理员出现在门口大喊:“怎么都还不回家啊?陈进兴已经逃上山来啦!”结果现场女生一片尖叫,很快,计中里的人众纷纷作鸟兽散,学校也很快宣布封闭,不准进出。
  这天晚上坐公交车下山,看到通过阳明山的主要干道仰德大道上布满了警车、持着步枪的警察及宪兵。这附近的山区都正在展开大规模的搜山行动。整条马路上不断闪烁的警灯使气氛显得非常紧张。我回到家后,每一台新闻都在现场直播搜索的过程,如同身临其境。
  后来紧急快报来了,大家心头一惊——陈进兴潜入位于半山腰行义路附近的南非武官官邸,就在我们家附近。果然就在这一带!原来陈进兴他知道自己插翅难飞了,索性带着剩下的弹药挟持武官一家,企图把这件事搞成国际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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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36:07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初中四班(下)

  


   在重考班的日子是天昏地暗的,基本上是早上进去后就出不来。唯一能见外面的地方是墙上方抽风机的小孔,所以也特别珍惜当值日生到楼下搬便当的机会。教室里也没有时钟,以至于到后来我都能用飞机飞过来辨别当时的时间。一天中,唯一能出来的时间是中午午休后,全班整队慢跑到班本部前,听最高班主任的训示,然后再统一地大喊一些口号——因为就在马路的人行道上,所以感觉还蛮丢脸的——然后再一起带队回教室外的小巷做体操。
   每天早上,到班里第一件事就是考试,考两三科,考完后就开始上课。上课老师就是所谓的“补教名师”,这些老师都很善于插科打诨,并在笑话中让同学们记住考试重点。比起初中里的老师,其实这些补教名师更有自己的个性,也更喜欢发表自己的政治言论。反正只要教得好、受学生喜欢,也没有人管得着。但同学们更在意的是上课时笑一笑,能暂时忘记被处罚的压力。
  上午的课上完后,吃饭午睡。午睡后出去放风回来,头皮就准备绷紧了,只见班导师一一念名字来领考卷,然后差几分就该打几下。被打的同学很自觉地把手撑在桌上,班导师充满杀气地挥起木棒,不,是鼓励棒,然后拉弓,将满满的鼓励从屁股下方几寸的大腿肉上注入全身。只见被打的同学脸上一阵阵的扭曲,尤其是老师在下手的那一瞬间,表情忽然变得非常狰狞,让后面的同学觉得更加恐惧。惩罚好不容易挨完,还要谢谢老师,强装没事如关公刮骨疗伤的样子走回座位,继续跟旁边的同学谈笑风生,但是一坐下时就会感受到那种痛得销魂蚀骨的感觉了。班导师打人时用力之猛,一班六七十个学生打下来,一天总要耗损几根棒子,挨打的同学常常都被打到手掌及屁股都淤青变黑。到后来,同学们也喜欢在屁股后面打击区塞些卫生纸或纸板,或者先涂些酒精或绿油精,据说就不会那么痛了。说也奇怪,大家还是不懂得努力一点读书,避免被打,反而研究起被打时怎么不痛。但后来我才晓得,一起研究这些事情是增加革命情感的好方法,体罚已经不是单纯的体罚,已经变成一种社交了。不过后来导师也会很体贴地劝告大家,别在被打的位置上贴东西垫东西之类的,因为我们天天都要挨打,要是被打得皮肉伤又贴这些东西会不通风,导致溃烂。听到这里,同学们内心忍不住要呐喊:“原来老师您也是用心良苦啊!”
  下午也是上课,晚上也是统一叫便当来吃。晚上都是自习,到晚上九点放学,放学之前还会来个精神训话,反正每次老师上台讲的都差不多:“你们这些联考失败者,是废物,是不会念书的垃圾!不读书未来只有捡破烂的份儿……”
  初中四班的教育理念就是这样,认为不断这样污辱你,还有考不完的试,才可以激励你奋发向上。以升学为主的封闭式军事化管理,使很多人的皮肤都变得越来越白,身体也变差了许多。
  而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青春男女,长期处在相同的密闭空间面临共同的压力,免不了由情感发酵为特殊情感。虽然偷偷地眉目传情及小纸条是免不了的,但就如电影《Speed》里珊卓.布拉克说的:“压力下产生的爱情不会长久。”不过有段地下恋情还是轰轰烈烈地爆发了。后来,女方离开了班上,据说临走前留给男生一封信:“我一定要考上北一女,所以,请你也一定要努力考上建中……”留给大家无限茶余饭后的八卦,也算不枉国四一年。后来那个女的有没有考上北一女是不知道啦,倒是男的后来还是没考上好的学校,被家里弄到外国去了。
  读重考班的压力很大,不仅仅是害怕被处罚,还有来自亲友们的眼光。尤其像我在的教会里,年纪比我稍大一点儿的,几乎都是优秀的建中北一女或前三志愿的学生,所以教会里也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考上一个好学校。不过自己程度到哪里自己最清楚,所以越到后面我越逃避去上课,常常借故生病,想尽办法就是不想去。此外,当初重考班所在的那条路上也是许多重考班的聚集地,在公车或路上也常会遇到其他重考班的学生,常常是彼此看不顺眼,但又有种心照不宣的相互同情。倒是导师们都很害怕学生跑到其他重考班去,所以重考班间互相攻击诋毁的情况也时常发生。
  到了来年又快联考时,老师也不体罚了——反正到这时候体罚也没用——反而在这时传授一些在考场上临场应变的技巧,还会讲一些顺风耳千里眼的笑话。此外,为了让吹了一整年冷气的学生适应七月的考场酷暑,这时候也逐渐关起冷气。你想想这六十几个人被关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是什么情况,简直就跟烤炉一样。但说也奇怪,这招还真的有用,等真正上考场时还真通体清凉。不过,我宁愿相信那是终于离开那个变态又惨绝人寰的环境而感到的放松清凉。
  重考班是当时台湾教育环境下一个很特殊的状况。记得以前有部电影叫《国四英雄传》,里面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是,一群重考班学生,男生被带到北一女门口大喊:“我爱建中!我爱建中!”女生被带到建中门口大喊:“我爱北一!我爱北一!”小学时第一次看到这里只觉得好笑,但等到真的在那个环境里才发现,那种事是真的存在的。初中四班是台湾错误的教育体制下的产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电影里描写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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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00:18:14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尹清枫命案:台湾二十几年来最大的政治悬案




  尹清枫命案是那年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台湾二十几年来最大的悬案。本来只是死了一个上校而已,看上去没有多复杂,但这件事就如投石入水般,涟漪不断地扩大再扩大。突然间大家才惊觉,事情原来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台湾海军曾编制巨额预算向其他国家购买武器,而当时任海军武获室执行长的尹清枫,就是这些计划的执行人。在稍早之前,传出台、法双方有人拿巨额回扣的小道消息,不久,身为最直接知情者的尹清枫突然失踪,之后就在东北部海域发现了他的尸体。
  尹清枫命案留下了许多疑点:尹清枫费尽心机先录好的自清录音带被奇怪地消了磁;其他一些证明文件也失窃;案发当日,他的寝室有被人翻动的迹象。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案发到现在,已经有近十个涉案关系人或调查人员,不分台湾或法国,均死于非命,这更让这案件扑朔迷离,疑团越滚越大。
  2000年,陈水*上台后,曾经宣示重办这起悬案,就算“不惜动摇国本”也要查到底,结果他八年当完,“国本”都摇得差不多了还是没办成。可笑的是,当初陈水*在当“立法委员”时口口声声说他手上有关键性的录音带,但后来他当“总统”,别人再问起这件事时,他居然改口说“录音带在搬家的时候搞丢了”。我看,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他说的吧?但的确,这件案子牵涉太广,横跨海内外,就连法国高层也涉入,怎么会那么容易办呢?好几次媒体都以“拨云见日”之类的要题表示办案进度,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就连侦办检察官都被明升暗降丢去闲差,这一切都让人觉得背后黑幕之大。
  有人说,查清政治性悬案的方法就是查出最高受益者是谁。我想,尹清枫命案这种永远查不清的事,台面上最大的受益者应该就是“来来豆浆店”。这个尹清枫最后出现的地点,经过新闻报道之后,名声大噪,生意一直火爆到现在。每次经过这家店,大家总是忍不住注目一下。
  尹清枫命案不愧是台湾这二十几年来的最大悬案,光是把那些离奇死亡的涉案者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整理出来,可能就堪比侦探小说了。

  


我们台湾这些年:初中四班(上)

  


  初中毕业后,要参加高中联考,相当于大陆的中考。不过对大多数B段班同学来说,只是去“陪考”,当炮灰而已。对初中毕业生来说,整个7月可都是考季。考完公立高中联招后,再来就是五年制专科学校联招,之后还有高职高工联招、独立学校招生、私立高中联招等,整个7月可真是挺折腾的。
  以公立高中来说,当初可分为“北联”(台北市公立高中联招)及除了台北市外的“省联”(台湾省公立高中联招),是在同一天举行的。一般来说,台北市的学生会参加北联,除台北县、市外的都参加省联。但是台北市的建初中学及北一女中算是全台最好的高中了,因此北联也吸引了许多外地优秀考生报考。
  考试共两天。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到许多考生由全家老小陪同,带着桌椅书报等东西出现在考场一起陪考。考生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饭来张口,旁边必定还有人帮他扇风。每节考试出来后简直就是众生相,几家欢乐几家愁。而对于补习班来说,联考时也是宣传的好机会。每节一考完,联招会公布考题,补习班马上就组织补教名师们解题,抢在第一时间印出来到考场散发,每一家补习班都在比速度,竞争很激烈。
  公立高中联招后,紧接着而来的是五专联招。五专已经可算是“大专”了。在台湾的“大专”,指的是“大学及专科学校”,跟大陆的“大专”概念是不同的。当时台湾的五专反而比较像大陆的中专。许多同学因为想“提早感受大学生活”,所以会选择五专就读。能考上好的五专,其实在高中联考时也不会考得太差。
  再来就是高职高工联招及私立高中联招。大多数学生不会去考虑是不是真的适合读这些职业学校,大家一路考下来,也就跟着考就对了。而私立高中联招通常是学生及家长的最后考虑,因为私立高中学费贵,学生素质及教学品质常常又不怎么样,所以排在最后考,也算是捡别人剩下的。
  此外,还有一些私立的明星高中会单独招生,这些学校当然是以升学为导向。因此,以管理严格、师资优秀为号召,也吸引了许多学生去考。不过,大多数去考的学生都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反正多个机会。所以,在当时的整个七月,就可以看到一群考试部队,从甲处考到乙处,再从乙处考到丙处,看来看去都是那些熟面孔,累倒了考生,也累死了家长。
  成绩烂如我者,没考上也是可预料的事。本来可以随便混所私立高中来读,但大概那时候看了太多的日本漫画如《魁!男塾》那类的,总觉得私立高中像大乱斗般可怕,所以也放弃了。再加上当时重考班的招生人员到家里对我父母洗脑一番,讲得我父母龙心大悦,遂帮我报了高中重考班。重考班另有一个戏称为初中四班,就如同大陆的复读班一样,只不过是在补习班里面。
  想想初中三年,我真的是不怎么学好,虽然家里用尽心力栽培,到处去补习,但我只会整天沉迷在模型和动漫里(老实说,联考前一天我还在偷组模型)。结果有一天,我娘真的怒了,拿起从大陆买回来的木剑(当时爸爸刚去大陆几次,很喜欢买这些奇奇怪怪的纪念品),对着那些模型就砍了过去。然后又把我收集已久的各式漫画、画册、VHS影带通通带到空地去烧。啊!我的整套《银河英雄传说》啊!她还逼着我看着莱茵哈特俊美的脸庞逐渐焦黑扭曲。所谓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我的青春就随着这些冉冉上升的白烟而逝去了。
  离题了,反正我就这样进了重考班,就是在一栋没有窗户的大楼里。重考班干部一律都是公务员似的打扮,个个扑克脸。集中在这里的学生基本上是考场失利者,已对重考班恐怖的疯狂体罚有心理准备。在开班之初,最高班主任还上台安抚大家“嗯……我们这里是以鼓励代替处罚……”刚稍松一口气,当天回家就看到班导师拿着一整袋规格统一的木棒放在柜子里,看得心惊肉跳而自知不妙。后来才知道,那就是“鼓励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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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00:58:14 | 只看该作者
  1993
  我们台湾这些年:迈克尔.杰克逊台北演唱会





  20世纪90年代初,许多事情的发生,对台湾来说都是第一次。1993年,有一件让台湾社会及无处发泄的青春为之疯狂的大事,就是迈克尔.杰克逊的台北演唱会。作为国际流行乐界的超级巨星,他要来台办演唱会的消息也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公布了,所以前一年时,他那长达11分钟的MV《BlackAndWhite》便在台湾引起一阵轰动。那一年,迈克尔.杰克逊的模仿秀也在台湾流行到最高点,从综艺节目到小朋友的游戏,大家都在学月球漫步及倾斜45度(不过根本学不来)。
  从迈克尔.杰克逊刚下飞机的那一刻,他就无时无刻不被媒体及歌迷紧盯,载着他的车子后面,总是跟着一大群歌迷骑着摩托车疯狂追逐。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有个歌迷带着一条小狗,追着迈克尔的车子,追上后拍打着车窗,要将小狗送给他,没想到迈克尔真的开窗把小狗给收下了。此外,当时他所住的晶华酒店,楼下时时刻刻都有大批歌迷守着,每当迈克尔出现在窗前挥手,总会引发歌迷们仪式性的尖叫及哭泣。
  迈克尔在台的生活花絮也是媒体所关注的。让大家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要求洗澡都用矿泉水,这引起了许多非议。当然,那时候该牌矿泉水也热卖了一时。而在1993年的台北市,市区里仍然混杂着一些老旧眷村小区,当时晶华酒店背后就是一个旧眷村。说是眷村,其实那里已经是个贫民区了,当时拆或不拆一直悬而未决。所以,当迈克尔住进五星级的晶华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时,社会上就有一种声音出现:非要把那片棚户区拆掉不可,不然以后国外重要人士来访,住在这里看到台北破旧的一面,那真是丢脸。这个地区等到几年后陈水*当台北市长时才开始拆除,变成了一个都市公园。
  演唱会当晚涌入了4万观众,到现在一直都是台湾演唱会人次最多的。虽然门票一张5000元,在当时已经算超高价,但大家就算用抢也要买到。早在开唱前48小时,就已经有人在露宿排队了。
  我们同学几个,不管是前几个月就开始打工挣钱还是死缠烂打地跟家里要钱,都好不容易抢到了票。所以这48个小时,我们也排班轮流在那边排队,因为毕竟摇滚区那么大,大家都想最先冲到前面一点的位置。
  虽然连夜排队累得要死,但到进场这一刻,大家都好像又活了过来。在舞台正前方的摇滚区非常拥挤,天气又热,那么多人身上散发出的热气是非常可怕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真是又HIHG又痛苦。
  等到演唱会正式开始,迈克尔那爆炸性的出场后就在舞台中央定格了3分钟不动。现场尖叫与哭声不断,每个人都用尽全身力量喧泄般大吼大叫。这个时刻,他的确是流行音乐之神,如同在接受现场数万信徒宗教狂热式的顶礼膜拜。观众也在这种狂热的迷幻兴奋中得到了无比的释放。不过,也有人光是在这3分钟间就已经晕倒被送出去了,搞得整场演唱会都没看到。
  整场演唱会,时而震撼人心,时而又让人感到温馨,这种交错的感觉都加深了迈克尔神秘又危险的感觉。观众是如此的狂热,导致现场温度越来越高,因此水柱也不停地洒向观众。我以前以为演唱会上喷水柱只是一种效果,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在降温上是真的有很大作用。可真实情况是,观众被喷到后不但没有降温,反而更亢奋。
  现场是如此的闷热,所以也不断有人晕倒——说是晕倒,其实人已经挤到你连倒下去的地方都没有,就像一具软棉棉的肉体被人夹立着而已。工作人员也挤不进来把他们送出去,那该怎么办呢?工作人员只好三人一组,踩在一个又一个观众的肩膀上慢慢走进去。到了晕倒者旁边时,因为他是被挤着,所以工作人员只能如同“拔萝卜”一样,蹲下去慢慢把那个人给“拔”出来,然后再一起踩在观众肩膀上把他给抬出去。
  当晚,不管是台上的表演还是台下观众的种种反应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对台湾人来说,不管是迈克尔的演唱会还是他的排场,都让人见了世面。
  从他来台湾前到离开台湾后,台湾的舆论界、教育界、文化界、流行乐界爆发了一阵阵的大论战,或者说是大混战更恰当,三个多月后才平息。
  现在想想,全世界应该只有迈克尔.杰克逊穿黑裤白袜而不会被时尚界嘲笑。过了三年,他的“历史之旅”全球巡回演唱会,再度来台演唱,把什么航天飞机、战车都开上了舞台,依然令人印象深刻。20世纪90年代前半期,欧美流行乐界的天王天后们相继来台湾演出。我至少看了惠特妮.休斯顿及玛丽亚.凯莉的演唱会,这些都是那几年令人难忘的回忆。但到了现在,迈克尔永远和我们告别了,惠特妮吸毒废了,花蝴蝶凯莉也过气了,等了十几年,台湾还是没等到麦当娜的演唱会,这实在是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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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00:58:08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初中能力分班



  

  上了初中三年级,我就读的学校也如同大多数学校一样,以学生的学习能力来分班,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是分为A段班、B段班。说好听一点儿是因材施教,其实就是一切以升学率为导向,将一切资源都集中在A段班升学上。B段班呢?就是所谓的“放牛班”,放牛吃草去也。
  所以,到了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学校在决定分班时,台面下就会暗潮汹涌,各种请托送礼的事不断,家长都想把自己的儿女送进A段班去学习。老师受了拜托,学生资质又不怎么样,那该怎么办呢?因此,又出现了所谓的“人情班”,其实大家心照不宣,都是这种原因被集中到这个班来的。本人资质驽钝,又不太好学,因此,虽然妈妈也千方百计打点,不幸还是被丢进B段班了。
  学校大概是怕A段班学生被干扰,因此以中庭走廊为界,将A段班跟B段班分开。每次走到A段班教室区,都会感受到所谓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当然还有教鞭的鞭打声、被处罚时的哀号声。反正,走到这里都会觉得环境特别美好和谐,草木似乎也特别青翠。而一走到B段班教室,就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就算是上课时间,也常传来吵闹及音乐声,走廊好像也比较破旧,偶尔还会有窗户被打破的凄厉清脆之声传来。两边反差之大,令人恍惚。
  以当时一般的社会价值观来说,A段班就是爱读书的好孩子,B段班就是不爱读书的坏孩子。B段班也真的是这样,鱼龙混杂,老师也不太管,不出太大乱子就好。身在其中,就算有心念书,也会被不爱念书的影响及嘲笑。
  初中的能力分班制,的确造成当时大家的“族群对立”(好班与坏班的对立),这是可以理解的。当时有种奇怪的现象:好班学生不屑与坏班学生为友,觉得自己层次高人一等;坏班学生也不爽与好班学生为友,觉得他们态度太跩。就算学生本身单纯,心里没有这个分别,老师也会提出警告。当初班际篮球赛,B段班的赢了A段班的学生,就听到A段班的一个老师放了一句话:
  “哼!让我来做教练,我把A段班所有最聪明的学生集合起来,照战术打一次,肯定打赢你们。”
  就是这种心态,让A段班与B段班之间的鸿沟越拉越开!但不止B段班里有不爱读书的问题,A段班里也存在着同学情感疏离的问题。因为自己班上同学实力过于接近,所以竞争更为激烈;一旦竞争太过,每个人都自顾自的,恨不得少一个敌人而自己考上好的高中。
  当然,也有许多热情的老师抱着不放弃B段班的心理认真教学,这些大多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老师。但我们也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老师的热情理想被硬生生打碎,一个接一个黯然地,甚至是哭着离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鬼冢英吉或金八老师,于是最后只留下学生们继续嘻嘻哈哈。当然同学们也不是没有自觉,常常组织起来自我检讨,但不久又萌发故态。所以啦!聪明老练的教师被派来教B段班,都懂得先跟学生称兄道弟,然后再约法三章,说明上课时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如此,不但能得到学生的尊重,上课过程也会比较顺利。
  当时不太爱读书,在B段班挺开心的,但又看到父母忧心忡忡,所以心里真是有些矛盾,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回头来看,那些所谓不爱读书的坏小孩,其实都是比较缺少理解和关心的。社会价值观就是这个样子,谁来体会他们嘻嘻哈哈背后的焦虑呢?几年后,台湾的社会掀起了一股要求废除能力分班制的声浪,认为凡是学生都有受教育的权利,不能因学习能力而有所区别。但实际上,不是每个人的资质都一样,能力分班是必要的。对于B段班来说,主要还是看老师的教学态度,是真的让学生放牛吃草呢,还是有技巧地引导学生。
  后来,台湾当局明令禁止能力分班,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现象还是一直存在于台湾的初中里。
  当时,学校还有另一个比较特殊的技艺班,即面包班,也是一些不爱读书但想学一些技艺的学生组成的。现在来看,可能最聪明的就是这些人了。虽然当时许多家长很鄙视这些人,认为读书才有用,但若以目前社会价值观来论成败,当时读面包班或学习汽机车修理的许多同学,现在的收入都远远超过后来一路读大学上研究所、进公司上班的人。而且,生活又悠闲,他们在同学会时一度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所以,人生真的是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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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9 00:31:42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1992,“四大天王”抢滩台湾流行歌坛



  
  20世纪90年代初的台湾歌坛,掀起了港星大举入侵的新高潮。主要原因是台湾本地唱片市场开始萎缩,而像国际唱片品牌如宝丽金,开始推出刘德华、黎明等人的专辑,其外形和包装都是台湾本地歌星无法比拟的。事实上,有许多港星如刘德华、张国荣、张学友等人,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已经开始试着抢滩台湾,但当时他们的曲风不对路,对台湾市场的敏锐度也不够,因此就铩羽而归。等到20世纪90年代初他们再度抢滩时,可真非昔日“吴下阿蒙”,一下就席卷了整个台湾市场,引领风骚。
  在这期间,香港娱乐媒体首次将“四大天王”称谓给予了张学友、刘德华、黎明、郭富城四人。此举突然将四个人的地位推向高点,无形中也将其他歌手贬了下来,而当时当红歌手还不少。这种封法虽然多少有些玩笑成分,但被封的人却是幸运的。在当时香港歌坛,前三位都已是畅销歌手,只有郭富城是前一年才突然蹿红的。
  郭富城是怎么一夜爆红的呢?在1990年台湾的一个摩托车广告中,当时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舞者郭富城,在广告中被女主角泼了一杯水后,开始骑着那辆小速克达追女主角。唯美的广告画面,配上高明骏与陈艾湄合唱的《谁说我不在乎》,大家纷纷开始讨论那个被泼水、一脸无辜的帅哥是谁。郭富城就这样一夕成名了,不久,他便推出了自己的专辑《对你爱不完》。郭富城那个如同一个M字形的麦当劳头型,成为年轻男生模仿的典范。“对你爱爱爱不完……”那个挥手三下再转一圈的手势,也成为大家喜欢乱学的动作,尽管大家都只会唱这一句而已。所以说,郭富城是从台湾红回香港的。
  所以,可以说,虽然港星抢攻台湾市场,但也表示台湾是华语流行歌坛的重镇,能在台湾大红就能在各华语地区大红。如郭富城,在台湾大红后也红回香港去,瞬间成为四大天王的一员。另一个红回香港的歌星是杜德伟,他在台湾由滚石唱片推出的《钟爱一生》,是由著名制作人小虫为他量身打造的,深情而有点儿灵魂乐的歌声,销售成绩成为所有港星中的第一名。当然这两个人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都很会跳舞。在那几年,会跳舞的歌星特别受欢迎。
  在台湾本土歌坛方面,“小虎队”的成功带动了许多男孩团体纷纷成立,但大多是昙花一现。在男孩三人组方面,只有香港来的“草蜢”大有接班的声势,而“小虎队”队员们免不了也会遇到兵役问题。兵役问题一直是许多未服役,尤其是偶像型男艺人心中的痛。一旦服役,就意味着接近两年的时间从舞台上消失,马上会被观众忘掉,因此许多台湾男艺人纷纷以拖待变,延后服役,或想尽办法不要服役。反正,“小虎队”的陈志朋是乖乖去当兵了。为了抢攻“小虎队”留下来的这个偶像市场,各家公司纷纷推出偶像型新人,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小旋风”林志颖。他唇红齿白,目送秋波,全身如会发光一样,让少女极其疯狂,号称“志颖之后,再无志颖”。当时,初中班上曾有女生一天之内把林志颖专辑听坏的纪录。
  但不知道为什么,到后来有一阵子,好像很多人突然开始讨厌他,喜欢林志颖的都会被排挤。几年后,林志颖也要去当兵了。入伍当天,从电视上看到大批歌迷把火车站给挤爆,甚至有疯狂的歌迷不惜跳轨挡住火车,搞得林志颖只好自己改搭出租车到营区去。
  不过,20世纪90年代初的流行音乐,对所谓“文艺青年”来说,最受欢迎的应该是优克李林。这个合唱团体——李冀和林志炫,一人演唱,一人伴奏。当年他们第一张专辑里的那首《认错》,林志炫那悠扬的假音犹如天籁般惊艳歌坛,技压群雄,也让这张专辑大卖。后来他们推出了《少年游》专辑,这首歌几乎成为每次郊外活动大家必唱的歌曲之一。
  也不是所有的歌曲形象都那么正面。当时有位歌星叫李明依,总是以一副叛逆形象出现。他出了一首歌《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也成为一个口号在广告里大肆播放,成为当年的流行术语,结果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后来,为了避免造成不良的社会风气,相关广告歌曲即遭禁播。到了现在,每次一讨论到青少年的叛逆问题,还总是会引用这句话。
  从那几年开始,KTV在台湾大为流行。KTV的原型是MTV,名字是取自美国MTV音乐台,即影片放映厅,是一个一个包间的,许多朋友可以在里面一起看影片。后来KTV也采取这个方法,加上卡拉OK,就变成这种包间唱歌的形式,唱歌开始成为全民运动。KTV也带动了“口水歌”的流行。所谓口水歌,即沾别人口水的翻唱歌曲,所以有许多歌星也推出那种包含一堆过去的畅销歌曲的专辑,大杂烩般集中在一起。因为每一首歌都是耳熟能详的,这让民众买来一次听个够,颇适合用来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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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 00:58:58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职棒开打



  

  这一年,职业棒球赛开打,将台湾已经流行许久的棒球运动推上一个新的高潮。棒球运动在台湾的发展已有百余年历史,最早是日据时代传进,到1945年以后,棒球运动更是蓬勃发展。20世纪60年代,来自台东深山里的红叶小学少棒队,击败了来访的日本冠军队,为这支最初只能用木棒和石块练习的队伍增添了更多的传奇色彩;而来年的金龙少棒队参加美国少棒联盟于威廉波特举办的世界少棒锦标赛,并夺得冠军,更将全民对棒球的疯狂推上了新高点。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半夜守在电视机前面看代表队在国外的比赛,是一种共同的回忆。而那些年,青少棒代表台湾出去比赛也是夺冠连连,打遍天下无敌手,拿冠军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当然,那些都有时代因素。事实上,美国的少棒联盟本质是夏令营式的玩乐棒球,台湾却处心积虑地营造“台湾人是世界一等”的自我催眠。人家是夏令营杂牌军,台湾是集中苦练的梦幻队,为了求胜硬是土法炼钢式地练习。
  在那个年代,台湾当局的“外交”连连遭遇挫折,国际局势不利,台湾民众士气低沉,这一切使得棒球更多是被赋予了一些民族主义的色彩,产生了莫大的激励作用。
  在20世纪80年代,台湾成棒也是扬威世界,历次打败如古巴等世界超强队伍。可以说,当时的棒球选手都是从小就参加世界赛事。但是,当时并没有良好的职业队伍制度,只有类似联赛的赛制,所以当初也使得不少球员离开台湾去外国打球。
  1990年,为了避免甲组成棒联赛观众日益减少以及优秀球员流失,“中华职棒联赛”终于开打了。成立之初,共有统一狮、兄弟象、味全龙、三商虎(排名不分先后,否则就会知道球迷是很可怕的)这四家企业成立了球团,投身职棒运动。当年上半季和下半季总冠军分别是三商虎和味全龙。翌年,中华台北奥运棒球代表队更在巴塞罗那奥运上拿到银牌,让全民为之疯狂。在各种媒体以及亲朋好友间的推波助澜和口耳相传下,从此,棒球不再只是参加世界比赛拿冠军这样的意义,而是真正成为台湾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虽然后来职棒队伍增加为六队,但职棒运动的发展并不是那么顺利。几年后发生了职棒签赌案等事,职棒陷入黑暗期。在这期间,就连创始的味全龙及三商虎队都解散了,伤了许多球迷的心。而许多一流的好手,也相继被美日等棒球强国挖走,以至于我许多朋友在很多年后,看到中华台北队赢球,全场的蓝彩带(三商虎的颜色是蓝色的),会感动得哭着喊:“三商虎终于夺冠了,呜呜……”另一个朋友,在康师傅回台并购味全龙之后,裁掉棒球队,他跑到顶新的办公室前大喊:“康师傅,还我味全龙!”一直到2000年后,热潮才重新回来了。
  总之,棒球是台湾唯一能够超越族群党派,将台湾人心凝聚起来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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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 17:14:4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初 中





  

  1989年初秋,我进入了初中。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妈妈总是骑着脚踏车载我到学校附近的补习班先预习初中一年级的功课。妈妈跟大多数妇女一样,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比别人更强,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来作比较。当时我不了解,为什么她们这些妇女都喜欢这样比来比去。后来更大一点儿时,我才明白,原来她们那一代人,成长在台湾最穷困的时代,成长过程中不一定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等到现在有些钱了,总是希望儿女好,去完成一些他们以前无法做的事。一方面,看着儿女有成就,她们会有成就感,另一方面,也弥补了心中的缺憾。
  在妈妈载我去过几次后,就换我自己天天骑着那辆买菜用的淑女车,穿梭于家和补习班之间。后来,初中也办了入学前辅导班,妈妈很自然地把我送去读,提早感受初中的生活。这一年,我终于不再想弹钢琴了,妈妈似乎也放弃让我继续学了,转而逼着妹妹继续学下去。在传统台湾人的心目中,如果有点儿经济能力,家里的女孩子都应该送去学钢琴,而娶媳妇若能娶到一个会弹钢琴的,那似乎就是幸福家庭的保证。
  九月,正式入了学,许多女孩子不得不把漂亮的长发剪短。我也剪了一个比较好整理的平头,感觉很蠢。我们这个学校还好,是男女合班的,有些学校是男女分班,甚至还有纯男生或纯女生的初中。
  同学们都来自学区内的不同小学,但也有几个同学是以前就认识的,幸运地被分在同一班。比较特别的是一对双胞胎,张忠仁和张忠义,因为是台湾成功分割的第一对连体婴兄弟,所以不管在哪个阶段,他们都是社会注目的对象。在小学时,他们也跟我同校,但不同班,初中时同班。在小学时,其实大家并不太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总是对别人有不太礼貌又粗鲁的举动。倒是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家长都能对他们有所理解,并劝小朋友们多多体谅他们。也因为他们,我们班教室从四楼搬到了一楼,方便他们两位行动。不过这样一来,教室就在训导处旁边,我们变成了天天被盯的对象。
  因为在训导处旁边,所以天天都可以看到许多惊心动魄的场面。只要一听到训导主任广播“某年某班某某人,到训导处报到”,就知道有好戏看了。过了不久,就能传来打屁股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上初中后,可能是认识的人更多了,看得更多了,欲望也就更多了。有一阵子,我偷父母的钱偷得很凶,偷到妈妈每天早上都要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多出财物来。我又喜欢摆阔,这些钱都会拿去买东西请同学吃,因此交了一堆酒肉朋友。但是,后来有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偷钱的欲望突然全都消失了。跟几个初中同学不经意间聊起这个话题时,才知道大家几乎都偷过父母的钱,以前都很不懂事,都是大了后才去跟父母道歉。
  初中的生活不如小学那样快乐,经常都是在考试及体罚中度过,因为老师也有业绩压力。可的确,那时候玩心太重,不受点儿小小的处罚也不会主动去读书。其实在那个时候,很容易看得出来谁主动谁被动,谁能用功读书谁爱玩。而到底谁未来有出息,等到我们这几年同学聚会时,才发现,这还真没有个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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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8 16:23:30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林强《向前走》




  那年,有首闽南语歌打动了所有人的心,那就是林强的《向前走》。摇滚以其充满节奏感的旋律,热血的歌词,让人听几次就朗朗上口。跟以前大多数的闽南语歌曲不同,这首歌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在歌词里,你可以感受到一个初生之犊的乡下小伙子,对大城市及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发下豪语,要在城市里闯下一番功业的心情,非常励志。当初,我在午间综艺节目里,看到林强忘我又热切地舞动着唱这首歌,马上就被吸引了。
  在过去,可能是历史或文化的影响,闽南语歌总是给人一种“悲情”的感觉。当然,这样说不一定精确,但闽南语歌的确因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而有种特殊的沧桑感。日本的统治之后,闽南语歌有了些演歌的江湖气息,再加上后来的酒场酒家文化,闽南语歌开始有了酒的气息,或者说是一种风花雪月及风尘般的苍凉。
  后来,随着台湾社会的演进,许多年轻人纷纷到大城市工作,所以,也有很大一部分闽南语歌是在描述这些——大概就是以后一定要衣锦还乡,故乡的爱人请等我成功回来,爱人的离别之类的主题。粗略地说,早期的闽南语歌,主题不外乎社会底层、风尘沧桑及市井小民的生活,所以有浓厚的苦命和不认命的哭腔。虽然以前也有些曲风比较不同的闽南语歌,但仍然成不了主流。
  因此,《向前走》一推出,马上就引起一阵轰动与旋风,在流行乐坛中投下了一颗震撼弹。不仅仅是那种创新的曲风,同时它也让大家发现,原来闽南语歌也可以这么摇滚、前卫、流行、有人文深度。在当时处于十字路口、人心茫茫的台湾,林强以那种傻傻的形象,用不太标准的国语,唱出了许多到台北奋斗、不向现实低头、充满生命力的年轻人的心声,也激起了许多人“只要向前走,什么都不怕”的雄心壮志。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首《向前走》都是许多人喜欢选用的竞选歌曲。
  这首MV的拍摄地是当时刚建好的台北新火车站,背景画面很好地描述了许多外地人对台北新火车站的第一印象。我的大学同学说,当初他坐火车北上到台北读书,对前途一片茫然时,随身听里放的就是《向前走》这首歌。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到过台北,台北对他来说,像是另一个世界。
  其实他这样讲,多少也表现了“台北”这个地方与其他地方的差异性。因为许多住在台北市的居民,心里很自然地会有种首善之区的优越感,过了淡水河出了台北市,就算是河对岸的台北县,也好像低了一级。总之,这里的人很习惯用台北市的角度去看台湾的其他地方。
  再加上一些历史和文化的因素,台湾一直有所谓的“南北差异”,北部人跟南部人在思想及个性上都有较大的差别。当然,这个“北部人”指的是台北人。南部人会说台北人太冷漠,还是南部人热情;可是台北人会说那是因为台北人够理性冷静,不像南部人常常那么粗鲁做事不经大脑。长久以来,电视节目也有这样的画面:台北人低调奢华,中南部人有钱却像暴发户;台北人“高水平”讲国语,中南部比较“乡土”讲闽南语。诸如此类的事,从个性、思想,一直到建设、立场,都能拿来吵或互相讥讽。所以现在有个名词叫“战南北”,就是南北部人在那边打嘴仗吵来吵去,大部分都发生在网络上。
  总之,台北人常常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最近台湾经济不景气,股市一泻千里,所以,当财政官员在电视上表示希望“中南部的有钱人一起救台股”时,你就知道这句话又将要引发“战争”了。
  台湾有些人会觉得台北人有点儿骄傲。于是他们一方面讨厌台北,但另一方面又想要到台北来闯闯。同学说,台北车站对他有特殊的意义,当初刚一下车,他就突然发现自己开始与台北这座城市发生关联。
  林强在那一年可说是红透了半边天,那一句“向前走,什么都不怕”也成为当年的流行语。不过,他后来也慢慢退居幕后。而这首《向前走》在台湾百大流行歌曲里排名第六,在一向是国语歌统领的流行歌坛里,能得到这种成绩是非常不容易的。可以说,从这首歌之后,闽南语歌如同灌入活水般有了新风气。
  现在我也在外地工作了,心情郁闷时就会听这首歌,特别有感触,推荐大家有机会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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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23:16:06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小学生活杂谈(下)





  纠察队
  同类型的还有卫生队和之前提过的交通队等。
  小学中低年级时,都很羡慕高年级的能当纠察队。因为纠察队可以管人,而且,小学生每次迟到都会被纠察队登记,对纠察队充满了敬畏之心。好不容易等到五年级,可以自己当纠察队管别人了,也感觉终于熬出头来,扬眉吐气。每天早上,总是在出门前,就要把那黄布绣着红字的臂章别在袖子上;放学了,也不肯拿掉臂章,走起路来,特别神气,大摇大摆地回家。
  纠察队除了早上登记迟到的人,平常也负责校内风纪,比如午休时有没有人不睡觉,走楼梯有没有乱跑、边走边吃等琐事。不过,有时候看到低年级的萝莉们被登记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是会不忍心的。有一次,我为了登记一个人,抱着负责任的热情,跑到对方教室里把他揪出来,没想到他们级任老师也在教室里,我没看到,反而被那个老师骂了一顿。
  现在看到小学生纠察队还是那副样子,就会觉得当年的自己很可笑。

  小学鬼故事
  其实,小学流传的鬼故事也多少反映出,小学生所谓的“恐怖”只注重表面现象,而不是恐怖的本质。比如说好像每一所学校,以前一定都是坟场、刑场之类的,要不就是音乐教室里的钢琴半夜会自动传出琴声,贝多芬像的眼睛会转动等,或者是那几尊看起来很邪恶的动物雕像会吃人之类的。排在第一名的还是蒋介石或孙中山铜像半夜会自动起来巡逻。并且,这类故事一定要配上“我朋友”来加强公信力,并且“我朋友”一定都是忘了带东西回家,晚上回学校去拿。
  小学时,一个很有名的传说是,前任校长的遗体其实都藏在校长室里,而校长常常在换,就是因为都被学校里的恶魔给吃了。同学在描述时,表情还十分严肃。后来长大问起其他人,怎么大家听到的都是差不多的鬼故事呢?小孩子的脑袋果然装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这肯定是大人们编出来要小孩晚上不要到学校乱跑的说法。
  日本学校与美国学校
  我家旁边的一条马路,每天一到下午三四点左右,几乎全都是日本人和洋人。马路一边是美国学校,马路正对面是日侨学校。虽然在一般台湾人的小学里,偶尔也会冒出金发碧眼的洋人或名字是四个字的日本人同学,但绝大部分的外侨还是读这两家学校。所以,从小学开始,我们这里的小孩几乎都跟这些不同国家的小朋友有着爱恨纠葛的关系。
  先说日本学校。小学时每年都会跟日本学校学生做交流,他们每次都会准备很精彩的民俗才艺表演,而我们每次只不过唱个简单的民谣,什么《茉莉花》、《梅花》、《望春风》之类的。在台湾的日本人很低调,虽然台湾基本上没什么反日情绪,但偶尔被激起时,他们学校的墙上会被乱喷漆,而他们只是低调地将其清除掉。
  日本的小孩在台湾,即使在冬天也常见他们穿短裤短袖的。他们总是很有礼貌,当然这跟家长本身也有关系。所以,尽管语言不通,但是在公园里面玩球,大家也能很快打成一片。
  美国学校前面的那片红砖人行道,以台北市的标准来说,显得异常平整。每到下午三点,那条马路一定会塞车,几乎都是来接学生的车子。与日侨学校的纯日本人相比,美国学校里的学生其实四分之三都是黄皮肤的伪洋人。在那个年代,台北市还没有禁街机,不管是哪一国的小朋友,常常都挤在机台前面玩着或看着。那时候最受欢迎的还是如快打旋风(街头霸王)、格斗天王之类的游戏,这时免不了有“国际友谊赛”的情况出现。当然啦!小学生不一定懂得外语,但是,诸如“干”、“Shi*”、“F***”、“八嘎”这类国际通用语还是听得懂的。不过说来奇怪,跟日本人就是不容易吵起来,但是跟美国学校学生常常玩一玩骂一骂互看不顺眼,儿童版的街头霸王很容易就当场上演了。
  也许,住在这附近的小朋友从小就很懂得如何抵抗帝国主义的压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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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00:52:38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小学生活杂谈(上)






  健康检查
  健康检查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小学生的回忆之一,其中最让大家印象深刻的就是蛲虫检查,每学期会做一次。在低年级时,老师会统一带同学到检查的地方,然后不分男生女生,检查的时候每人大庭广众之下就把裤子脱下来,露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屁股,拿了一张玻璃纸来粘肛门,看看有没有蛲虫蛋在上面。到了高年级后,大概是为了顾及大家的隐私,就把纸发给大家自己回家去做。
  等到要收的时候,总是会看到有几个粘纸粘到了黄黄的东西。负责收这些东西的同学,通常是卫生股长,他还要把这些东西按编号排好,所以总是看到他一脸大便样在做这些事。有些比较顽皮的同学,居然把这些纸拿去粘校犬小黄的屁屁,还好小黄够健康,没有寄生虫,要不检查出来的结果恐怕会很可怕。现在想想真是太神奇了。
  每次检查后不久,结果就被公布出来,这时就紧张万分,祈祷没有自己。通常老师会让有蛲虫的同学到前面,并发药给他吃,这些同学就会被取笑为“蛲虫人”。有一次,有位非常漂亮、我暗恋已久的女同学“中奖”了,让我心里久久无法接受。天啊!正妹的屁不是都是香的吗?大便不都是粉红色的吗?为什么她会有蛲虫呀!我不要啊……这件事让我沮丧了很久。
  在小学,同样的检查还有粪便及尿液,都要回家自己取样,你仍然可以看到卫生股长在收这些东西并排号时的一副大便脸。有一次尿液检查时,某同学把维大力(台湾一种金黄色的饮料)灌了进去交上去。检查结果出来后,老师面色沉重地把那位同学叫过去讲话,要他好好到医院检查一下,注意身体。当然,真相大白后他少不了一顿毒打。

  防空演习
  每个学期总会有一两次,经常是配合着当局办的演习一起做的。每次防空演习的警报声一响起,全校师生统统都要躲到地下室或者桌子下面。若在地下室,那是非常痛苦的事,因为地下室通风不良又闷热,感觉好像没被炸死也会窒息而死。
  防空演习当中会有好几种不同的警报声,代表着不同的攻击形式。我到现在只记得毒气是一连串鼓声而已。除此之外,防空演习时还要做出各种动作,比如说用四指把眼蒙住、拇指塞住耳朵等,因为要避免在袭击时会眼瞎耳聋。另外要呈跪姿,用双肘把身体撑起,这是为了防止核弹的震波将内脏震碎。老师那时候形容得很恐怖,让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那种空袭的阴影里,觉得很可怕。所以要是天空传来一点儿音爆或喷射机飞过的声音,或者街上传来大声一点儿的警报声,我都会心头一惊,以为战争开始了。

  参考书
  其实,在小学里用参考书是被禁止的事,但一般来说老师都会用,因为老师可以收回扣。为了这种事,教育局常常也会派督学来学校查,这时老师就要教小朋友说,“等会如果督学有问,要记得说没有啊。”等到督学要来时,全班就会统一收起参考书,藏在蒸便当箱或扫具箱里。不过,督学来的消息十次有九次都是假的。

  同乐会
  每次学期结束前,最后一次考试后到放假的这段时间是最快乐的。老师都忙着改作业、算成绩、开会等,而学生想要干什么都可以。平常不能带的电动玩具、漫画等也都可以带来学校玩,还可以带许多零食来吃。这时,老师通常会把教室里的桌椅重排,排成一个大圈圈,中间就变成了一个表演场地,同学想要表演什么都可以。有些人会带收音机放音机来放音乐,大家就开始混乱地跳些不知名的舞蹈。这个时间里几乎天天都是开同乐会,而且每天都是中午就回家,简直就是快快乐乐地上学,快快乐乐地回家。等到大家都疲乏时,假期就开始了。

  带动唱
  当时台湾小学里很流行一种叫“带动唱”的唱唱跳跳形式。通常都是放一些小学生耳熟能详又轻快的歌曲,配合着歌词,以简单的手势与夸张的肢体活动来解释歌词。这种带动唱往往是用来带动气氛的,并时常要求观看表演者一起参与表演。
  比如说最常见的带动唱就是《登鹳鹊楼》,一边念着“白日依山尽啊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啊入海流”等诗词,一边身体跟着摇摆用手做日出日落、水流等动作;或者会用一些歌曲,像当时小学流行的儿歌《虎姑婆》或当时最流行的歌曲《年轻不要流白》、《青苹果乐园》等,都可以带入动作大家一起做,精力过盛的小朋友们也乐于一起唱唱跳跳。
  不过,等我上了初中之后,开始有反社*倾向,就觉得这种带动唱活动简直就是弱智,做了智力八成会退化。不过带动唱在一些团康活动里还是很流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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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6 00:51:11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小学的课程(下)





  
  蚯蚓也是小孩子会接触到的活体生物。那时候学校里面还有很多土壤,老师会要求小朋友自己去挖蚯蚓来观察,不过蚯蚓黏黏软软的很恶心,很多人不敢抓。上课时,老师要求大家一人准备一条蚯蚓,但很多人没有,所以我就抓了好几只蚯蚓,切半卖给同学,结果还被老师训了一顿,说怎么可以赚同学的钱……
  另外,将豆苗放在湿棉花上种也是课程之一。种上之后,每天都要记录它的生长状况,最好是画下图案。在暑假,还会有种菜的作业。不过在台北市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种菜嘛!所以大家都是互相抄的。
  现在想想,小学教自然课的老师真是要耐心十足呀!不然小孩子做出什么让人晕倒的东西,或是什么把人气炸的结果,都是有可能的。
  所谓生活与伦理课,就是教导小朋友做人做事的道理。这是一堂很简单的课,但是也要考试。虽然要考试,却很容易拿到一百分。只要认得汉字,昧着良心作答就可以了。比如说选择题:想想看,上学最重要的是什么?(1)可以懂得做人做事的道理。(2)得到好成绩,很光荣。(3)可以参加远足。(4)可以和同学一起玩。
  做这种题目,真是会让幼小的心灵倍受摧残:如果选了“正确答案”(1),是否会跟老师说的“做人要诚实”产生价值观的错乱呢!同样的还有是非题:
  (×)在学校里,我不敢和老师说话。(嗯……这应该是看跟哪个老师吧!)
  (○)我喜欢结交新的朋友。(真是违背良心!)
  此外,小学生活与伦理课必背的是蒋介石对礼义廉耻的定义:礼,规规矩矩的态度;义,正正当当的行为;廉,清清白白的辨别;耻,切切实实的觉悟。这也是每次必考的,所以会有这种题目出现:
  小明的朋友坚决不受安非他命影响,是什么的表现?(1)礼。(2)义。(3)廉。(4)耻。多少受填鸭教育的小朋友一遇到这种应用题就“阵亡”了。
  另外,在小学每一周都会有所谓的“中心德目”,比如“忠孝”或者“仁爱”、“信义”、“和平”什么的。黑板的一角一定会印上“中心德目”及“周”字,每周都要填上中心德目主题及周主题,可能是“友爱周”、“团结周”、“自强周”之类的。当初有个老师的绰号叫“老鼠”,似乎是很讨厌死小孩的老师,有一天早上,突然发现那个周字上面写了大大的“灭鼠”两个字……
  书法课也是我痛恨的课程,不仅仅是因为我书法写不好,更因为我很讨厌磨墨,每次都会弄得黑黑的。每次上课开始,老师都会发给大家每人一张字帖做范本,基本上都是颜真卿或柳公权的字帖,有大楷跟小楷之分。因为这种课只要上完就没事了,所以大多数同学都把字帖垫在下面跟着描,描得又快又漂亮,被老师发现了就会被叫出去骂,但是骂归骂,大家还是继续描。另一个让书法课老师无法接受的,就是用自来水毛笔写。有次我用自来水毛笔写,又用描的,被老师发现了,自然是罪加一等,老师当场发飙。但老师还是很有文化的,把毛笔象征的中华文化的意义洋洋洒洒讲了一遍,然后结论就是,我是摧毁中华文化的败类。听完,我就只好摸摸鼻子到走廊去罚站。
  珠算课,这是高年级才有的课程。老师拿着一个大的磁力算盘挂在黑板上,慢慢教小朋友;小朋友也一人准备一个算盘,慢慢跟着老师学,不过一下课,大家都把算盘当做玩具车在地上推来推去。还好我娘以前是做会计的,是珠算高手,在家里还会教我。那时,外面有很多珠算的补习班,有些人进去学到最后,索性连算盘都不用了,看到题目直接手指抖个几下就算出来了。那时候珠算的神话就是,珠算比电脑还快。电视上总是表演一个“神童”与一个用电脑输入的比运算速度,题目一揭开两边马上开始算,当然都是珠算获胜。这简直就是废话了,利用盲点来制造珠算优于电脑计算的假象。
  作文课,多亏我娘很早就塞了一堆书给我看,所以从小我就很会引经据典,胡诌的功力特别强。小学生的作文题目很简单,大部分是“我最爱的……”、“如果我是……”或者议论文的“看……有感”,书信文的“给……的一封信”这类的。小学生作文要拿高分其实也很容易,只要大量引用成语,使用排比、比喻的方法,老师就会很喜欢。当年有个女生,用的辞藻之华丽,简直让六朝骈文都相形失色,老师就特别喜欢。但到后来,遇上了另一个老师,特别讨厌用成语的,他彻底改正我滥用成语的习惯,教我写出一篇篇情通理达、不滥用成语的白话文,才慢慢使我形成现在的文风。但作文课对我来说最痛苦的还是错别字,我不太喜欢去更改,每次老师都会用毛笔蘸红墨水圈出来,并在上面画方格,就是要我罚写的意思。错别字一直是个坏习惯,所以一直到了大学,当我在某个全台性的作文比赛拿到第一名后,到现场看到的评语是这样的:“立意深明,条理清晰,唯错别字太多。”
  另外说话课也是很有趣的。每次说话课,因为总是没有人先举手,老师就会先点几个同学上台说话,想说些什么都可以,比如故事、笑话、谜语、看图说话之类的,讲完的同学,可以再自由地点人上台说话。可能是我从小就比较闷骚,每次都不好意思主动举手上台,但是又希望被老师点到,如果没有机会讲到话就下课了,还会有不吐不快的失落感。所以每次说话课前,我都会在家里先准备好一个故事或其他什么,希望到时候被点到。可是到真正上台时,讲了一半,又常会突然忘记下面的内容,这时就会紧张得开始胡扯,张飞大战岳飞,米老鼠与HELLOKITTY互殴都讲得出来,变成一个完全不知所云、没有高潮起伏的故事,并且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丢脸下台。虽然如此,说话课还是我非常喜欢的课程。


  
38#
 楼主| 发表于 2010-1-5 00:34:1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台湾这些年:小学的课程(上)





  
  1989年的上半年,是我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此时的我对初中充满了恐惧,好像那边都是坏人一样,各种关于初中的绘声绘色的传说,散布在六年级的校园生活中。再加上我就读学区的那所初中,一直以来名声似乎都不太好,许多家长在几年前就已经把小孩的户籍转到好一点儿的学区。不过我家倒是没这样做,于是我就只好乖乖去读那个初中了。
  来回顾一下小学生活,先讲国语课吧!小学国语课本里,除了课文外,下面还有每课生字,课文旁边会有注音符号。注音符号是台湾使用的一种拼音符号,其实就跟汉语拼音的规则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用符号,并在旁边标注几声,另一个是用拉丁字母代表。我还记得,小学一年级第一课的内容是,“爸爸早起看书报,妈妈早起勤打扫”。后来这篇课文还被妇女团体痛批:凭什么男人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看报纸,女人却只能劳动?
  我们这些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人很奇怪,国语课用的课本有十几册,课文加起来也有一百来篇了,但永远只会记得小学一年级第一册里的课文,并常会津津乐道地聊起这些。
  比如有一篇影响了几十年的课文,是讲渔家的:

  天这么黑,
  风这么大,
  爸爸捕鱼去,
  为什么还不回家……

  问台湾25岁以上的人,应该没有不知道这篇课文的,而且莫名其妙地很多人还会背。
  但当时,这篇课文都会被我们乱改: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
  爸爸捕鱼去,为什么还不回家?
  (听妈妈在家怒吼,真叫人害怕。)

  我一直印象很深刻,当时有个同学,可能是特别早熟吧,当老师念到“天这么黑,风这么大,爸爸捕鱼去,为什么还不回家”的时候,他冷冷地接了一句“因为在阿姨家”。小朋友们大笑,当时的老师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一听这个,马上就囧了。
  不过国语课本里的插图,爸爸妈妈穿的永远都是西装旗袍,看得我们好自卑。
  “最好是有谁的爸妈在家里都穿西装打领带穿旗袍的啦!”一个老师这样不爽地骂着。这看起来像笑话,但回想起来,当时台湾要是多一点儿这种老师,学生就能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更有助于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
  除了国语课本外,还有另一本国语习作的簿子,就是回家作业了,里面有各种生字的练习,还有“造句”、“文字替换”等练习。不过像国语这种图片多的课本,里面一定都充满了涂鸦。男生的课本里,永远都画满了大胡子,要不就是独眼龙,背上被插了好几把刀。女生的课本里,人物一定都是充满了星星般的水汪汪大眼睛。
  来说说比较特别的课程及活动吧!数学的教学法其实差不多,都教些简单的算术和几何。此外,还有自然课、生活伦理课、作文课、书法课、说话课等。先讲自然课,就是简单的物理、化学、生物等常识,通常会伴随着一些小实验。比如说讲到电流时,就要自己动手做绕线式直流马达,当转起来的那一刻,我们心里想:真是太神奇了!不过就有些脑残的同学更富有实验精神,直接拿自制马达的电线插进插座里,后果可想而知。
  另外,在物理方面,还有齿轮并排游戏,这要学习计算齿轮并排后,不同齿的齿轮各会转多少圈。很多的实验都是老师要求小朋友自己做,小朋友有拿着牛奶罐钻孔的,有用接水管做水压实验的,还有自己做风车、做针孔照相机的,做太阳聚光实验的。聚光实验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特别喜欢去烧叶子。明明就是很热的天气,偏偏要站在大太阳底下,看叶子烧了起来就会开心。不过我倒是烧过课本,在上课时太无聊,照着照着就把课本烧起来了,还好老师一转过来就扑灭了,当做没事一样。在化学方面,也做过实验,把鸡蛋丢到醋里,看几天后蛋壳会融化;也拿着不同液体,如果汁、酱油、醋之类的,来用试纸做酸碱值测定;或者用蜡烛烤爆米花等。
  那时候,妈妈给我买了整套的小学生实验原料器材组合,我在家里总是喜欢乱搞。组合里有一堆什么硫酸铜、硝酸、锌片、钾之类的玩意儿。前面也说过,我上小学一年级时,台湾发生过小学生被泼硫酸的事件。那件事让我印象深刻,使得我当初一看到“硫酸”两个字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后来才知道硫酸跟硫酸铜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真是蠢。话说回来,我总是喜欢将它们乱混合在一起看有什么变化。不过现在想想,都还是要冒一身冷汗,还好没被我搞出什么变化来,不然爆炸都有可能。自己被炸伤就算了,把爸妈还没付完房贷的房子给炸烂那就惨了。
  生物的实验就比较偏向养些小动物,比如说台湾小学生一定都养过的蚕宝宝、蚯蚓等。每年一到自然课教养蚕时,学校外面的文具店就很神奇地开始卖蚕宝宝了。蚕就是蛾的幼虫,白白胖胖,其实蛮可爱,养在一个小纸箱里,我就天天看着它们吃桑叶。但是台北哪里来的桑叶呢?所以文具店也都囤积了一大堆叶子卖。每天都忙着帮它们换叶子,还要很仔细地把桑叶上的水珠擦干。通常养一次蚕宝宝都至少养五六只,有时候同学还会比谁养得多,所以叶子也吃得很快。那时候清明节要回乡下,也只好把整盒蚕带回去,最后还劳驾爸爸去外面偷摘别人家的桑叶。
  蚕宝宝开始结茧后就不动了,等它破茧而出时就变成了蛾,不过也飞不起来。曾经有小朋友看到那么可爱的蚕宝宝变成那么丑的蛾,心里无法接受而号啕大哭。如果蛾里有公母并且交尾的话,就能生出很多卵,生完卵基本上蛾就死了。而生下来的卵,如果没有好好保存,很容易被蟑螂吃掉或被蚂蚁搬走。这样还好,如果全部孵化出来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不过大多数的小朋友都会在这个时候就把卵丢掉,我有试着让它们孵出过几次,小小黑黑的比蚂蚁还要小。
  后来我无意间知道蚕宝宝的血是绿色的。有一次我上课时用书遮着把蚕宝宝拿到桌上把玩,没想到老师突然走过来,我一紧张就把书重重合上了,等老师离开后再把书打开时,才发现,怎么书粘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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